西沙海战老兵捐出攻岛时插上国旗 叮嘱守好祖宗海
风浪中,挺立三沙守海人
——海南省三沙警备区采访见闻
■本报记者 费士廷 石瑞宁 程 荣
碧海连天,云舒浪卷,鸟飞鱼跃。对于初访者来说,海南省三沙市的美令人惊叹、留恋。
国庆前夕,记者随媒体采访团走进三沙市采访,令人印象深刻的不仅是三沙的美,还有那一群爱她护她的军人。
2012年7月24日,海南省三沙市正式揭牌成立,三沙警备区同步组建,掀开了我国维护领土领海主权、开发建设南海新的一页。4年多来,该警备区官兵与这片大海融为一体,他们身前身后都是海,“为国守海”信念在每名官兵心中深深扎根。多位官兵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:“我爱三沙这片海!”
在警备区官兵眼里,三沙的美是沁人心脾的,海水晶莹透明,沙滩绵白细洁,海底礁盘错落,珊瑚、海葵遍布其间,各种形态各异的鱼儿来往穿梭。官兵们说:“这是大自然的宝藏,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家业,守着她护着她是我们这一代军人的使命与担当。”
在三沙,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三天天堂,七日人间,十天地狱。但凡来三沙,一开始都被美景所吸引,时间久了,一系列严峻的考验便接踵而来。
高温,高湿,高盐;太阳毒、天气热,大船晕、小船险。烈日的炙烤,令人皮肤肿胀、疼痛,即使涂抹防晒霜,还会掉层皮,风湿和痛风几乎困扰着每名官兵。警备区参谋李昭丰在一次比武中受了伤,左腿做了膝盖十字韧带连接手术,在组织岛礁民兵训练期间,他旧伤复发,又重新手术打了钢钉。由于组训任务重,他在拆除钢钉不到10天、膝盖都无法弯曲的情况下,抱着一个便携式蹲便器,走遍了8个岛礁。
对警备区官兵来说,三沙的苦也是刻骨铭心的。警备区政委廖朝毅说,执行任务时,风大浪急,上千吨的船剧烈摇晃,胃里翻江倒海,一会儿就吐得一塌糊涂,这样的经历几乎每一名官兵都有过。
在海上、岛上执行任务,远离大陆,家里一旦有了事想顾也顾不上。有一次,四级军士长郑敏炎坐了18个小时的船到永兴岛执勤,人刚上岛,就接到爱人电话:孩子检查出重病。任务在肩,他无法立刻回到孩子身边,一个人面对着家乡的方向,在码头坐了好长时间。船运大队大队长于为峰的父亲被确诊为肝癌晚期,生命垂危,于为峰因为接装任务重,根本无法守在老人床前陪护尽孝。
有位诗人来了一趟三沙,临走时写下了这样的话:在这里,风景固然美丽,但是灵魂更令人深深地仰视。
在军嫂眼里,跟着丈夫守三沙,有苦也有甜。孙婵娟在北大读研究生时与丈夫陈应海结识。2012年,陈应海调到三沙警备区,孙婵娟毅然放弃自己在北京的事业,带着一家老小来到部队。原以为这下可以团聚了,但是丈夫经常出海执行任务,有时一走就是一个多月,电话关机,音讯全无。丈夫出海的日子,是她最揪心的时刻,每天都关注海上的天气情况,盼着他平安归来。当丈夫完成任务归来,走下船舷,伸开双臂轻轻拥抱她时,平时积累的埋怨,顿时化作幸福的泪水。
三沙军人常说一句话:“受得了苦,吃得起亏,放得下家。”孙婵娟动情地对记者说:“对他们来说,再大的苦能受,再大的亏也能吃。但对于家,他们哪里会舍得!我们知道,他们心中有大爱,他们爱这个国家,爱三沙这片海,而把对家庭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。”
无风三尺浪,有风浪打浪。三沙海域,每年有大半时间浪高2米以上。在三沙美的背后,更有生死瞬间的险。一次海上换乘时,一个大浪打来,两条船瞬间被分开,警备区司令员蔡喜宏一脚踩空,掉了下去,要不是他匆忙间抓住了船帮的栏杆,后果不堪设想。七连屿民兵连指导员吴忠灿和妻子驻守赵述岛多年,每次警备区在永兴岛组织民兵训练,他都划船送妻子去参训。去年10月,在一次海上转运设备时,吴忠灿不幸翻船坠海牺牲。
在甘泉岛采访期间,记者遇到了暨南大学退休干部陈泽群。登上甘泉岛的一刹那,老人热泪盈眶。40多年前,老人曾是某部的一名排长,是他所在的连队攻上这个岛,把入侵的敌人全部俘虏。转业后,他念念不忘这片海,时时惦念这个岛。这天,他终于又登上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小岛。
在岛上,老人郑重地把珍藏多年的一面国旗交到警备区政委廖朝毅手中,这是他们当年插上这个岛的旗帜。老人叮嘱说:“这个岛上有唐宋遗迹,10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生活,这片海是名副其实的‘祖宗海’,你们一定要守好!”
浪花飞溅,汽笛声声,记者相信,新一代的守海人定不负重托、不辱使命,为祖国和人民守好三沙这片海。